A. 方言 | 高能預警:比東北話還魔性的方言,你聽得懂幾種
DIALECT
魔性方言
2018.10.19
———— 歡樂周五分割線☞文末福利預警 ————
眾所周知,
在日常生活中,
普通話正以一股勢不可擋的趨勢
擴散至全世界。
但在網路世界中,
不甘寂寞的 方言 ,
楞是憑借放盪不羈的走位,
先一步掀起了作妖的風頭。
比如網路熱詞:
「藍瘦香菇」出自廣西南寧,
「額滴神啊」出自陝西關中,
此外,還有蘭州的「菇涼」,
四川的「巴適得板」,
河南的「有木有」
......
說起來,平日宿舍里
小夥伴們大多來自五湖四海。
對鋪的舍友給家裡打個電話、
深夜裡上鋪的舍友說句夢話,
你都會感到...
那麼首先
就讓我們來聽聽小夥伴們
對各地方言的吐槽吧~
▼
「給我一個東北同學,
能讓全班都說東北話!!!」
▼
「在宿舍說了句:『我想窩粑粑。』,
舍友回我:『我也想我爸爸。』...」
▼
「每次跟四川舍友去吃魚,她都說『魚擺擺』,
就是魚尾巴的意思,被戳到萌點...」
▼
我一雲南舍友有一天說她脖子疼,
我們都以為她落枕了,
沒想到是嗓子發炎了...」
▼
「八個人七個省,
打電話像七國會談,
猜猜哪種語言會統治全宿舍。」
接下來
我們就來聊一聊
各省都有哪些魔性的方言~
上海話
在上海話里,
有一種問候叫「儂飯切估伐」,
有一種幫忙叫「我幫儂搞搞路子 」,
有一種感謝叫「 霞霞儂 」,
有一種疑問叫「儂腦子瓦特啦」。
說到上海話,
伐曉得儂有沒有聽過
諸葛亮用上海話懟王朗呢?
來來來,跟著我隨意感受一下。
《聲臨其境》鄭凱上海話版《三國演義》
不得不說,講上海話的諸葛亮
這波操作絕對666,
一百昏一百昏!!!
四川話
四川話中喜歡用疊詞
去川菜館吃火鍋,老闆會問你:
「要不要蔥蔥?」
做大掃除的時候,四川同學會說:
「掃地的時候,咔咔各各要掃干凈」
四川的室友:
「你看到我的杯杯莫得?」
甚至連吵架都有一種賣萌的既視感,
不信念念這句——
「我看你是腦闊有餅蹦,
硬是哈戳戳瓜兮兮的!」
哈戳戳 和瓜兮兮都是說你傻的意思,
瓜娃子就是你個 熊孩子 。
在四川話里,魚不叫魚,
叫魚擺擺;
雞翅不叫雞翅,叫雞飛飛;
吃肉不叫吃肉,叫肉嘎嘎 ……
室友跟我說要去洗澡了,
洗澡是這么說的——「搓夾夾」,
我覺得有賣萌嫌疑。。。
東北話
傳聞在寢室放一個東北同學
還你一個家鄉
三年後,一宿舍都操著一口東北音
連做夢半夜說夢話都是
一種憂傷的口氣:
「老鐵, 這可咋整 啊?」
可以說東北話真是蜜汁魔性了,
簡直是縱橫方言界的「杠把子」。
好像每個人身邊都有一個東北朋友,
張口便是相當地道的東北話。
如果寢室有個東北的室友,
一個月免費東北話速成了解下~
台灣腔
據說,和東北話可以相抗衡的
是我們美麗而 嬌滴滴 的台灣腔。
東北話跟台灣腔對話一般是這樣:
♡醬紫不好。你怎麼醬紫呢!
◇醬嬸兒咋就不好了?不帶醬嬸兒的!
♡老婆你今天好可愛內~
倫家好愛你的厚~
◇嘎哈啊,賤呲呲的,
跟你說多少回了,
說話把舌頭給我捋直了!
♡我宣你汗久,你造嗎?
◇哎瑪,我佈道啊!
福(湖)藍(南)話
隔壁阿姨生了個兒子,
白白嫩嫩,水水靈靈。
我一湖藍朋友喜歡得不行,
每次看到人家帶兒子出門,
總要湊上去打招呼誇幾句:
「這個 小狼孩 (男孩)長得真可愛!」
……
次數多了,
隔壁帶著兒子出門總要拐道繞行。
下面,讓我們一起來欣賞一下
這首寧鄉話版的
《rolling the deep》~
它成功的治好了西洋歌曲
進入我國翻唱後水土不服的毛病,
並成功洗腦讓人忘記原版。
《十三億分貝》廖佳琳唱《rolling the deep》
閩南話
說起閩南語,
大家應該馬上能想起
那首耳熟能詳的《 愛拼才會贏 》
——「殺混題組dia,
氣昏口趴bia,愛bia家誒呀。」
閩南語可以說是一門難懂的方言了。
當東北人和福建人玩成語接龍,
福建人:心心相印
東北人:印賊做父
福建人:父相傷害
東北人:害想咋滴
湖北話
有一次在武漢坐公交
聽到前面大媽對前前大媽喊道:
「喂, 你孩子掉了 。」
「啊什麼什麼,我娃掉了?
天哪,乘警乘警,我孩子不見了!」
「么娃撒,我說的是你的 鞋 !」
廣西話
我上大學時有個廣西室友,
每次聊天都會把江西說成僵屍,
洗澡說成 死藻 。
因此,每次洗澡的時候,
室友們總能聽見,
廣西室友就沖著浴室喊:
「你快點死啊,你死了我就進去死啊。」
......
活著不好么??
粵語
說到粵語,相信朋友們
都會來幾句簡單的口頭粵語吧!
比如「你好(內猴)」,
「天氣好好(天K猴猴)」,
「好厲害( 猴賽雷 )」......
近期有一個「港普聽力十級」的視頻,
合集了各位港台明星在說普通話時
慘!不!忍!睹!的車禍現場,
下面大家一起來欣賞一下↓↓↓
港式普通話聽力十級測試
張家輝覺得很冤,我不渣啊!
蔡少芬說:本宮是 嗚啦啦啦四 宜搜,
一臉「瞧我說的多好」的認真小表情。
看來港普的確是很多
明星心中的痛啊~
雲南話
有次去雲南人開的店吃米線
老闆忽然說了句:
「你的 屁股拋翻 !屁股拋翻好了!」
我一口米線噴出來
旁邊雲南的同學淡定地告訴我
她說的是:排!骨!泡!飯!
而且每次拿米線的時候,老闆都問
「加不加醋?」我說:「加」
她繼續問:「加不加 蝦粗 ?」
我:「啥?」
「我喂你加不加蝦粗??」
「???」
雲南同學在旁邊翻譯:
「她是問你加不加香蔥!」
河南話
記得開學宿舍有了河南室友
說出的話自帶段子效果
其中最經典的笑話是有一次
我們教她唱歌:
「太陽啊,我偉大的母親,
你每天從東方升起,
從西方落下……!」
還沒唱完,河南人就說:
「你累不累啊,看我們是怎麼唱的。」
「日頭啊!俺里娘,
你見天從東邊日溜上去,從西邊突路下來,
你使里慌不使里慌啊?」
據說只要弄懂「 中 」「 懟 」「 得勁 」這三個詞,
就掌握了河南話的精髓!!
溫州話
在網友微博上發布的
「中國十大最難懂方言」排名中
溫州話在難度指數上位居第一。
目前聽到的溫州話已經四種了,
吃飯分別是 起哇 , 切伐 , 甲麥 , 甲崩 。
記得學校開了溫州話的選修課,
恩……沒有然後。
在溫州待了三年,
聽同學講溫州話還是一臉崇拜的表情。
像雨像霧又像風……
有時候又像日語韓語,
跳出漢語體系的感覺。
都說沒有方言,
連人生都少了點樂趣。
方言是我們對家鄉感情的體現,
而語言文化的差異性和多樣性,
也更有利於文化的發展,
在推廣普通話的同時,
也要注意 保護好我們的方言 ~
你的家鄉有哪些有趣的方言,
你在生活中聽過哪些有趣的方言?
歡迎在評論區留下你們的小故事
一起來為你的方言打call~
推薦閱讀
《漢字里的中國》
內容簡介:
漢字作為中華民族延續幾千年的文字,它的產生和演變體現了先民的智慧和思維方式,是中國文化最重要的象徵元素,也是中國 人最顯著的一張名片。
在悠久的歷史傳承中,漢字所承載的文化意 義不斷豐富、深化,藉助漢字,我們可以窺見中華大地上的時空變 遷,體會中華文明生生不息的內在魅力。
本書以漢字為綱,織中國文化之網。書中選取最具中國文化代 表意義的 80 個漢字,涵蓋天地自然、操行修養、社會民生、宗教文化、物質文明五大主題,力求向讀者展現一幅中國歷史文化的生動圖景。
作者簡介:
王紫微,北京大學中文系古代文學專業碩士、博士。已出版著作:《中國古代懷古詩詞三百首》、《與古偕行》。中華書局《文史知識》雜志專欄作者。
王鐵軍,北京大學中文系古代漢語專業博士,著有《詩詞寫作入門》。
-END-
B. 拉皮條各地典故有哪些
拉皮條是一個漢語詞彙,拼音是lā pí tiáo。意思是指從中牽線,拉攏男女搞不正當關系;或指一些不正當交易中的中介人,很多從事賣中介的人的工作稱之為拉皮條。那麼拉皮條各地典故有哪些呢?
拉皮條
1、據滬語研究家說:「拉皮條」一共只有三個字,倒有兩字寫白了,「皮」字應從「屍」從「穴」(音比平聲),「條」字應從「屍」從「吊」(音刁上聲),這兩字的發音與「皮條」相似,所以才會以誤傳誤的讀別了。
2、從「穴」的是女器,從「吊」的是男器,「拉皮條」者,將兩種器拉攏在一氣也。如此注釋,則「拉皮條」的意義不必詳解,就能恍然大悟。有人駁道:「是北語,上海人無稱男器為『吊』者,此說恐不可通。」
3、滬語研究家辯道:上海的下流人常伸中指示人曰:「儂懂張北鳥!」此「鳥」字應作「的奧」切,即「吊」也;「北」非東南西北之北,此系寫不出的土音字,意與「撅」字同,例如「撅屁股」,上海人叫做「北屁股」,那麼「北鳥」是什麼意思?請讀者自己去想罷。
4、因此證明「拉皮條」確系讀別了音的上海話,這是毫無疑義的了。
C. 上海話的特點!!!
上海話的歷史只有七百多年,比蘇州話和松江話的歷史要短得多,但是上海話是一個非常有特色的方言,這是由上海獨特點地理環境和歷史的獨特機遇所決定的。原來上海處於長江三角洲的灘頭,所謂「上海灘」是對它的最合適當稱呼,它是遠離府治的鄉村僻地,處於經濟發達地域的邊緣。歷史上蘇州府和嘉興府是兩個大府,經濟發達,文化繁榮,松江府卻比較落後,而上海地區又是在近海灘,所以就整個松江地域的方言來說在太湖片里發展是很緩慢地,上海方言更為古老。它保留著許多松江方言留給它的很古老的語音和詞語。然而,上海又面臨東海,碰上了特殊的機遇,1843年上海被迫開埠以後,成為一個自由發展的租界,有相當長時間的市民自治,使上海迅速變成一個國際大都市、金融中心,龐大移民和高速經濟的沖刷,使上海話一躍成為太湖片吳語區發展最快的語言。近一百五十年來,上海話和上海這個城市一樣突飛猛進,上海話中的一些要素在短短的兩三代人里就可以看到較重大的變化軌跡,這在國內的近代語言發展史上是獨一無二點。
概括地說,上海話有以下幾個明顯的特點:
一 新舊交雜語言跨越度遠
上海雖然只有七百年的歷史,但是松江地區的人類活動卻又六千多年的歷史,上海的初民從松江移來,加上上海地區歷史上語言發展緩慢,原江南地區語言中不少古老的語音、詞語一直保留至今。比如上海話里「鋸子」讀如「蓋子」、「五虛六腫」中的「虛」讀如「嗨」,這都是中古早期江東方言在今江南的遺留。上海話里的「角落」就是「角」、,「雞殼落」中的「殼落」就是「殼」,為什麼會有兩種說法呢?這是上古漢語存在復輔音的證明,即[kl]這個復輔音現還遺留於上海話里,有時讀[klo?],有時分成兩個音節讀作[ko?lo?],有時單輔音化讀為[ko?]。上古有[kl]這個復輔音還可在漢字的形聲字里找到證據。如「格、胳」的聲母現讀[k],「絡、洛」的聲母現讀[l]。在老年人的老派語音中,「幫」、「端」的聲母不是讀[p]、[t]的,而是讀一種伴有濃重鼻音的縮氣濁音[』b]、[』d],這種縮氣音現在浙南慶元、仙居等山區才有,在壯侗語里還有這種音。壯族、侗族人都是古越人即古代百越民族的後裔,百越語音的縮氣音作為一種語言底層還長久保留在上海話的主要聲母中。這些例子說明上海語音里還保留著很古老的因素。近一點的例子,比如上海話里「龜、貴、鬼」白讀都讀[ʨy],讀如「舉」,不讀「桂」;「虧」[ʨhy](吃虧)讀如「區」,又讀如「奎」;「櫃(櫃台)、跪」[ʥy]都讀如「距」;「圍(圍巾)」[y]讀如「雨」,「喂(喂飯)、圩[y]」讀如「迂」,不讀如「為」、「委」。在鄉村有的地方,「歸去」(回去)還讀如「居去」,「鮭魚」還讀如「舉五」,「鍾馗」讀如「鍾具」,這最後幾個讀音在太湖片吳語區里是保留最老的發音了。但是,語音的快速合並,上海話又是跑在最前面的,如「碗」「暗」不分,「官」、「干」不分;「圓」、「雨」不分,「權」、「具」不分,「出書」與「拆尿」不分,「石頭」與「舌頭」不分,這些都是上海話里首先發生的,走在其他吳語方言的前頭。上海話的入聲韻是吳語中保留最全的。在鄉下老年人中,「客[kh??k]」、「掐[khæ?]」、「刻[kh∧k]」、「渴[khœ?]」、「磕[khe?]」、「殼[khɔk]」、「哭[khok]」都不同音,即有七個基本韻,發展到現在城區的青少年,合並到只餘下二個了,「客=掐=刻=渴=磕[khɐ?]、殼=哭[kho?]」。上海話的韻母從19世紀中葉開埠時的62個,歸並到20世紀末新派只有32個,就在四代人中完成,這種語音上的跨度也是其他方言中沒有發生過的。上海城裡語音的內部差異很大,不同身份不同年齡的人說著不同發展層次口音頗不相同的上海話,彼此常常覺察到差異,但也沒感到有什麼交際障礙。偶然發生理解錯誤也是有的。如有一個老上海在《新民晚報》上發表一篇文章批評公共汽車上青年售票員把「烏魯木齊路」叫成「麥琪路」,因為「麥琪路」是原來殖民主義者取的舊路名。其實是他聽錯了,該售票員叫的是簡稱「木齊路」(雙音節化傾向),那是新派語音[A]、[o]開始接近,[ʑ]向[ʥ](「齊」的聲母)合並對結果(齊=琪)。又有一次有人在報上批評越劇青年名演員趙志剛在領獎時說「今天我撈到獎了」,言語不夠文明。其實趙志剛是說「我拿到了獎」,「拿」字的讀音在年輕人口中已從[nE]演變為[nɔ],與「撈」字音[lɔ]相近。那位長者是聽錯了。現在[nɔ]倒是恢復了上海話的舊音,1862年麥高溫記「拿」的音就是[nɔ]。老派、新派不管哪一派,在上海都沒法成為權威左右別人的說話了。
二 南北融會語言寬容度高
上海成為商埠之後,全國各地的移民匯集上海,他們的語言勢必對上海話產生一定的影響,特別是江浙人多,語言也和上海話相近,對上海話的影響最大。南北語言在上海交匯,在自由的交際中,不少詞語在上海生根,融入上海話,使上海話里的同義詞特別多。比如表示「合在一起」的副詞有「一共、一總、總共、共總、統總、攏共、一共攏總、一齊、一齊辣海、一齊攏總、一齊拉起、一齊勒化、一塌括子、亨八冷打、國落三姆」等,其中「一共」、「總共」來自北方話共同語;「一齊、一齊辣海、一齊拉起、一齊勒化」則出自本土,現在在上海農村還在用,城裡多已不說。「攏總、攏共」等多用於浙江籍人;「亨八冷打」來自閩粵語,「國落三姆」來自寧波腔的洋涇浜英語「all sum」,最初的讀法是「和路三姆」;「一共攏總」曾在40-60年代的上海很常用,現在說「一共、共總、一共辣海、一塌括子」比較多。
常用詞的多樣化是上海話寬容度高的一種表現,它使生活在上海的外地人容易聽懂近於家鄉話的上海話。再舉幾個例子:在上海話里,「一定」有「一定、肯定、準定、一準、板、板定、定計、定規」等同義詞;「大約」有「大約、大概、作興、大約莫、大約莫作、大約光景、約莫光景」等;「忽然」有「忽然、突然、突然間、突然之間、忽聲能、著生頭、著末生頭、著生頭里、辣末生頭」等。又如方位詞「後頭」有「後頭、後底頭、後底、後面、後面頭、後頭起、背後頭、屁股頭」;「外頭」有「外勢、外首、外頭、外面、外面頭、外底頭」等。「慢慢地」有「慢慢叫、慢慢能、慢慢介、慢慢能介、慢慢能個」。在20世紀60年代以後,上海話漸漸放棄不少自己方言中較土氣的常用詞,一些吳語中的通用形式取勝,如放棄「戶盪」、「場化」而通用「地方」。
上海方言詞中可以包容不少別的方言的用詞。比如山東人來上海賣「大餅」,上海話詞彙中就加上一個叫「大餅」的詞,而且「大」不讀「度」音而讀如近山東音的「da」。又如蘇北人在上海賣「油饊子」,上海人就在自己的語言里加了個「饊」字,讀如「散」,蘇北人把上海人叫「絞捩棒」的食物稱為「脆麻花」,上海人也叫它「脆麻花」,就連「麻花」讀音也跟作「mahua」,不讀「moho」;廣東人賣「魚生粥」、「雲吞面」,「魚生」一詞上海人叫「生魚」的,原不讀正偏式的「魚生」,「雲吞」與「餛飩」本是各地讀音不同而形成的不同寫法,上海人都把它們照搬來用;在上海的寧波人把「百葉」叫「千張」;把「乾菜」叫「菜乾」,上海人也拿來就用。上海話可以吸收其他方言的第一級的常用詞使用或取代自己的常用詞,如吸收寧波話的「阿拉」替代了老上海話的第一人稱復數「我伲」,「高頭」、「窗門」也大有取代「浪向」、「窗」之勢,「老頭」、「老太」的連讀聲調也用了寧波音。不是歧視或排斥、而是可以較隨意地吸收來滬移民的生活用語,以至改造自己,這也充分說明上海人說話海納百川的氣魄。
三 領導標新語言自由度強
上海市民領導標新的市民意識,造就了充滿活力的上海話。19世紀末20世紀初的那些年代裡,上海經濟飛速發展,從國外來的新鮮事物層出不窮,當時簡直是一個出新事物,上海人就造它一個新名詞,如「馬路、洋房、書局、報館、影戲院、卡車、三輪車、足球、高爾夫球、俱樂部、博物館、幼稚園、自來水、雪花膏、橡皮筋、拍紙薄」等等。隨著書局報館的興起,很多音譯或意譯的外來詞如「沙發、咖啡、啤酒、幽默、細胞」等也都通過在上海創辦的書報雜志傳播到全國各地進入共同語。民間用語也常常趕時髦,如上海最早通電車,有了「電車」一詞,當時都是有軌道,緊接著上海人就把人臉部額上的皺紋叫「電車路」,又把步行稱作「十一路電車」。上海自從有了交易所後,從「算盤」上引申擴用開來「開盤」和「收盤」兩個詞用於交易,定價格就成了定「盤子」、即有「明盤」、「暗盤」之別,於是欺生加碼的客盤(對客邊人即外地人)和「洋盤」(對外國人)應運而生。再發展,化了冤枉錢的外國人被稱為「洋盤」,後來乾脆把「外行不識貨」、「上當不察覺」的「阿木靈」都叫成「洋盤」。這種靈活造詞和用詞的發散性思維,不能不說是在上海這個海派社會的氛圍里造就的。
上海文化的另一個特點,是面向海外,中西合璧,兼收並蓄。上海話對於外來詞是積極引進的。在20世紀初曾領風氣之先,引進了大量的日語詞語,又造出了一大批音譯詞,以至有的類後綴也自外語中來,如「癟三、紅頭阿三」的「三」,「小刁碼子、三光碼子」的「碼子(moulds)」。又如稱某人「老克拉」,「克拉」是「經典classics」中來的,稱「辦法、竅門」的「挖而勢」是「ways」,還一度產生了聞名全球隊「洋涇浜語」。現在在青年中說上海話時夾雜洋話詞語的現象也時而可見。這種「拿來主義」的習慣使上海話總是走在新潮里,利於推動社會現代化。
上海市民使用語詞還表現出其不同使用對象的層次性,在同義的詞語或語句面前,各說各話而互不幹涉,在老百姓中,說話是平等的,沒有什麼權威的用法,不講究規范性。有說新的「飛機浪吊大閘蟹——懸空八隻腳」,也有說舊的「四金剛騰雲——懸空八隻腳」。有說「酷」的,也有說「嗲」說「靈」的,傳統和新潮並舉,俚俗和正規同行。
中國南北方言在語法上也有許多分歧,這里用那裡不用的,在上海話里卻可以和平共處。如可以用點頭或搖頭代替答問道「是非問句」,在漢語里大致有四種形式:1,V嗎;2,V不V;3,V不;4,可V(「V」為動詞)。在許多比較單純的方言中,往往只用其中一種來提問。如蘇州話只用「可V」式,杭州話、紹興話只用「V不V」式,宜興話只用「V不」式,嘉興話只用「V嗎」式。但是,在上海方言中,這四種形式及其混合式都可以自由說。如「儂是學生伐?」「儂是勿是學生?」「儂阿是學生?」「儂是學生勿啦?」及「儂阿是學生伐?」「儂是學生阿是伐?」「儂是學生,是勿是?」甚至英語的反意問句的形式如「儂勿是學生,是伐?」上海人也用。所以到上海來的外地人,不論他是何地人,問的話是哪種形式,在上海都能交際,上海人都聽得懂。於是,正像人們在上海搞經濟活動很潤滑那樣,問話也很自由,上海話也在此種紛繁交際的環境下養成了寬大的自由度。
漢語中一種常用的帶兼語形式的「V1+人+物+V2」句子,其語序原來在上海話里只有一至兩種表達形式。後來,在各地移民方言的影響下,也變得很自由,只要在語義上不造成歧義,下面六種說法都可以:「買好小菜撥伊吃」、「買撥伊吃好小菜」、「買撥伊好小菜吃」、「買好小菜伊吃」、「好小菜買撥伊吃」、「好小菜買伊吃」。由此可見在上海話中語言的組裝能力之強和上海話容納各地說話習慣的靈活性。
四 統散並舉語言變通度大
許多上海人現在都會操雙語,如又會說上海話,又會所其原家鄉話。像有些原籍蘇北的上海人在自己的社區里說蘇北話,而與別的人或在比較正式的交際場合說上海話。如今,多少上海人都會說普通話。這種根據說話的不同場合或不同對象,可以不斷地轉換雙語或多語的現象,在上海社會交際中已司空見慣。這就為不同語言間的雜交和互相吸收長處形成了一個良性的環境。上海的語言環境能分能合,人們在不同場合中組裝著不同層面的上海話。跟祖父母說老派的,跟老朋友說俚俗的,跟年輕新朋友說新潮的,跟老師同事說「正宗規范」的,在會議上說書面化的,跟白領說帶洋詞語的,跟股民說帶行情流行語的,在正式場合、媒體話筒前就說普通話。久住上海的不少上海人說帶有許多上海話詞語或語音特點的「上海普通話」,如「這部片子好看得來」、「我弄不來的」、「你去不啦」、「這里有個洞洞眼」、「他不大開心,我倒老篤定的」,連公共汽車的報站器中把「車兒拐彎了,請拉住扶手」說成「車輛要轉彎,扶手請拉好」。還有什麼「體育場調頭」、「開門請當心」等都是普通話的上海變體,更別說「zh、ch、sh、r」和「z、c、s、l」不分了;不久前才來上海的外地人又說著剛學到不多的帶上海詞語的「普通上海話」,如「趕明兒咱們去南京路白相!」但大家都可以聽懂可以交流。上海話就在此開放的環境中變革著,變得更有生氣,在必要處更簡化更公約數化,在一些特別場合又更有區別更細膩,有統一,有分散,形成了一種有豐富層次的社會方言。